王文奎（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研究院集團有限公司技術顧問，福州大學建筑與城鄉(xiāng)規(guī)劃學院教授級高級工程師）：

大概從2011年開始，福州開始建設山地步道。2013年，福州金雞山公園建成首條無障礙山地綠道，它是鋼筋混凝土材質的。這個項目完成之后，市民們非常開心，因為可以上山，喝茶、休息、看風景，而且電瓶車和輪椅都能上去，大家對這些慢行步行系統(tǒng)的認可程度很高。

但那個項目還是有不少遺憾，因為山上施工要讓機械工程車先上山，步道還沒建好，山體已經(jīng)破壞很嚴重了。所以福州市繼續(xù)大力推進新的城市綠道項目的時候，我們就想著怎么能找到更好的建造的方式。我們的愿望也很樸素，就是想為附近的市民做一條可供散步的步道，回應他們生活的需求，同時在過程里兼顧對自然的保護。

福道項目將福州的山水城市串聯(lián)起來

供圖：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集團

福州是一座很特殊的城市，它原有的山水格局很經(jīng)典：福州“三山兩塔一條江”，城中三山對峙、兩塔互望、閩江穿城而過；福州又是“城在山中，山在城中”，外圍有大的山，里面還有很多小的山，山、水、城市彼此間可以對望。建筑學家、城鄉(xiāng)規(guī)劃學家吳良鏞院士曾經(jīng)提到，福州古城是東方城市設計的佳例。但是隨著快速的城市化建設，這種對望幾乎快被高樓擋完了。

從森林覆蓋率上看，福州市的森林覆蓋率超58.4%，位居全國省會城市第二，但是以前福州市民可以親近的綠色資源卻并不很多。市區(qū)內雖然山體多達58座，在綠地中占比超過一半，但是山邊有限的平地都用來蓋房子了，周圍的市民們也上不去，可以爬的幾座山，也都是臺階路，夏天走幾步就大汗淋漓，對膝蓋也不友好。

而福道項目的很大價值在于，如果從金牛山體育公園入口進去，一側連著西湖，一側是烏龍江——它不僅將福州的山水城市串聯(lián)起來了，而且還“還綠于民”。它的無障礙設計能讓老人、小孩以及需要助力設備的人能和普通人一樣輕松走到高處，看見他們身處城市的山水格局。

福道項目的無障礙設計讓所有居民都能輕松走到高處

攝影：周躍東

駱文義（LOOK Architects 銳科建筑設計咨詢有限公司創(chuàng)始人/主持建筑師）：

鑒于在新加坡設計建設的亞歷山大拱橋和森林步道的成功案例，才有了參與設計福道的契機。但如何將我們的設計理念與福州當?shù)氐臍v史和現(xiàn)狀結合？并不只是把三四公里的步道延伸到四倍長度那么簡單。

我們看過一張老照片，是1880年一位澳大利亞的記者拍的福州鳥瞰圖，三坊七巷的屋頂線條讓人印象頗深。很多中國傳統(tǒng)國畫里都表明，中國人有登高望遠的傳統(tǒng)，畫面中的山間步道很好地融入周圍景色，這種“與自然相結合”的設計理念也貫穿著這次的項目始終。

今天很多的亞洲城市發(fā)展都很迅速，可能轉眼間整個建設就起來了，但要去保護生態(tài)、和生態(tài)共存就很難?！盎▓@城市”的概念不是在城市里種很多樹這么簡單，它應該貫穿前期規(guī)劃到后期考量，比如要提前規(guī)劃綠化空間，而不是先建好高樓，再在高樓間建綠地。城市建設與保護生態(tài)不是最后只能有一方勝出的零和博弈，它是可以雙贏的，人和自然可以共生共處，而不是被人為地割裂開。

福道項目主創(chuàng)設計師

駱文義（左）、王文奎（中）、夏昌（右）

王文奎：

因為被很多居民區(qū)、單位以及特殊用地包圍，之前金牛山大部分區(qū)域未經(jīng)開發(fā)，也不向市民開放。福道項目開始前，金牛山雖有幾百公頃面積，但是從山路邊到山上稍微平緩一點的地方，都蓋滿了房子，剩下的都是又陡又難以進入的地方。如果是傳統(tǒng)做法，可能會切山修路，但這樣的大動作對山的破壞是不可逆的。所以，我們就想到用棧道的方式，只在山體合適的地方打入精細的樁，支起棧道輕巧的“Y”型柱，像做微創(chuàng)手術一樣進行施工。

輕巧的Y型柱支起棧道，能減少對山體的破壞

攝影：周躍東

駱文義：

國內外的建設規(guī)范不同，國內對于地震、臺風等自然災害更加重視，對結構穩(wěn)定性有更加嚴格的規(guī)范。再加上福州地勢高差大、地理條件復雜，還要考慮到高壓電線等問題，因此選線走向也要多方平衡協(xié)調。

福道全程非常長，需要設置節(jié)點來消化高差，也方便讓人從不同的地方進入。我們與主管部門以及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集團配合，一起調研了不同地段的需求和人流走向，對11個節(jié)點進行了設計規(guī)劃。

首先是梅峰山地公園，它原本是一個村落，其中有魚塘。我們在保證物種多樣性的基礎上，對池塘進行了凈化，并在上空做了一個碗形的回旋棧道，讓人們可以從空中俯瞰水體。同時，我們還設置了一個親水區(qū)域，讓人們可以近距離感受水體生態(tài)的豐富性。

梅峰山地公園的回旋棧道，讓人們可以從空中俯瞰水體

攝影：周躍東

金牛山體育公園的公共廣場有一個主要入口，因為在城市中用地局促，我們建造了一個直徑24米的、螺旋上升的坡道形式，它的體量較小，可以更好地消隱在背后的樹林中。

有一個入口在西客站現(xiàn)有的巴士停車場被改造成餐飲中心，它的景觀屋頂和旁邊的“懸崖步道”緊密相連。這是一段非?！按碳ぁ钡牟降溃簯铱者_到20層樓高，“嵌”在山邊的懸崖上。

還有一個主入口是在閩江附近。我們設計了一條橫跨72米、中間沒有柱子支撐的人行過街天橋，橫跨洪甘路，連接福道和閩江畔的國光公園。天橋立面受到中國折扇的啟發(fā)，使用穿孔鋁板進行模塊化的拼接，在整體上削弱橋的體量。為了實現(xiàn)無縫連接，傾斜的擋板扶手增加了橋結構的通透性，以達到更好抵御風荷載的目的。步道每段都有自己的特點，配合獨特的場地肌理，打造出一個個具有持續(xù)表達力的設計。

金牛山體育公園的螺旋坡道，解決了用地局促的問題

攝影：周躍東

因為項目時間較為緊張，且考慮到盡量減少對周邊生態(tài)的影響，我們采用了一種類似拼圖的方式將整個路線串聯(lián)起來，同時再根據(jù)現(xiàn)場地形做出調整。整個設計采用的是模塊化設計，由包括直線和曲線、休息和連接在內的8種不同的基礎模塊組成，通過多變的排列組合方式滿足不同功能。模塊也意味著施工單位可以先在工廠進行零件的預制，再到現(xiàn)場進行精準的拼接組裝。這種方式極大的提高了施工效率，不但不需要施工便道，避免了對山體的損傷，還降低了施工過程中的山火風險、減少了粉塵和其它污染。

福道的設計，史無前例實現(xiàn)了1.4米平坡+14.6米斜坡、標準跨徑16米的設計——這是單柱結構最長可以承載的柱距，這一設計不僅可以適應多變的地形與復雜的山勢，也最大程度降低了對周圍植被的影響。棧道的鋼架由空心鋼管桁架組成，橋面采用格柵板，縫隙控制在1.5厘米以內。這一設計既可滿足輪椅通行，也給步道下方的植物最大限度的生長空間。當雨水落下來，不會被步道擋掉，底部的植被依然可以吸收到足夠的光源和水源，直徑較大的樹木可以從橋面預留好的孔中穿出，這也是人與自然共生理念的體現(xiàn)。

有人擔心鋼結構會和周邊環(huán)境不搭，但其實在陽光的照射下，鋼結構的步道是很通透的。我們理想的步道狀態(tài)是“隱沒在自然中”，站在上面，你不會關注步道本身，而是可以看到天空和周圍樹林的顏色。

通透的鋼結構步道，隱沒在自然中

攝影：周躍東

王文奎：

在自然的山地里要使用鋼結構棧道作為主材，一開始也面臨過業(yè)界內的爭議和質疑。但這個棧道所經(jīng)過的山不在古城中心區(qū)內，過去很少被利用，也相對沒有歷史文化的積淀。現(xiàn)在看來，新結構不但不會在原有的風格中顯得突兀，新增的步道反而還能引領這個地塊的風貌。

巧妙的設計，使福道建造過程不需要額外的施工便道，避免破壞山體，整個步道線位也都是因地制宜的，高度變化也順應山勢。福道完全按照無障礙的標準，主體坡度是1:16。這樣整個步道展線會拉長，投資相對也會大一點，但對市民們的膝蓋非常友好。夜間還增設了燈光，為了不給夜間山林的生態(tài)帶來過多打擾，我們嚴格控制了色溫和亮度。

嚴格控制色溫和亮度的燈光不會給夜間生態(tài)帶來過多打擾

攝影：周躍東

夏昌（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研究院集團有限公司副總師）：

作為結構工程師，我的工作就是將別人想象的東西落地，同時，還要保證安全可靠、經(jīng)濟合理。過去不論做什么項目，都得先為機械設備開辟一條輔道，然后就得砍樹、砍樹、砍樹。

在福道的項目會議上，我非常明確地提出“絕對不允許開山”。為了保護生態(tài)，我們用了更原始的方式——騾子運輸、人工挖坑。我們先在坑里澆上混凝土以固定鋼結構，再鋪設預制好的橋面，像接力一樣，一段一段地從已經(jīng)建好的橋上走。在這個過程中，我們沒有挖便道，也沒有造成對山體的額外破壞。

在橋梁材料的選擇上，一方面要考慮力學上的承重需要、經(jīng)久的耐腐蝕性，另一方面也要考慮和周邊環(huán)境的適配。最后我們選用的是鋼結構建造，表面鍍鋅處理，這樣的材料表面一開始是銀光閃閃的，經(jīng)過一定時間的氧化，顏色會變得暗淡，正好和山體相融合。由于山上濕度大，使用油漆易生銹，5到10年就需養(yǎng)護一次。主體鋼管桁架特別采用鍍鋅材料，使用年限可以達到70年。我們也會持續(xù)關注材料的變化，保證它的安全性。

這種降低影響自然風貌的思路，在梅峰山地公園的建設中也貫徹下來。當時我們需要對山體進行加固，傳統(tǒng)方式是做一大片石頭砌的擋墻。但這種做法不夠美觀。后來我建議，把成片的石頭做成井格狀，在井格里種上花草，幾個月后生硬的骨架就會消隱在山體中。如今，在現(xiàn)場已經(jīng)很難發(fā)現(xiàn)當時做的加固工程了，它們已經(jīng)和大自然融為一體。

長度為88米的龍形橋，連接國光公園和濱江綠道

供圖：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集團

駱文義：

福道的設計包含著很多細節(jié)。步道的寬度設在2.4米，這個寬度在允許兩位成人與一位孩子并排行走的同時，還能留出其他路人易于通過的距離，同時也保證了一臺輪椅和一名陪伴者能夠同時行走。為了應對更大的客流量，我們還將步道的欄桿盡量向外傾斜，讓人感覺更寬闊。

還有很多便利設施貫穿了步道全程，比如觀景平臺和休息亭、暸望塔、茶室等，這些設施都位于坡度不超過1:16的緩坡上。差不多每500米就有一個休息區(qū)，福州夏日多雨，游客可以在設施中躲雨。在環(huán)線懸空棧道上，有景觀電梯進行接駁，縮短繞行時間。同時，為確保游客能快速便捷往返，福道著重將懸空棧道、登山步道和車行道三個對接形成環(huán)形系統(tǒng)。作為一個配有WIFI連接、觸屏信息板和游客交通監(jiān)察器的智能步道，福道可以實時顯示游客交通的情況。

寬度為2.4米的步道，允許兩位成人與一位孩子并排行走

攝影：周躍東

王文奎：

“福道”這個名字取得特別好，它讓市民們覺得有福氣，同時也應和了這個城市的名字。市民通過無障礙設計的步道，可以登高看到城市山水，能夠呼吸新鮮空氣，還能看到城市街巷里熱鬧的市井生活，能感受到歷史文脈，這就是“福道”中對于“幸?！钡暮x。后來這個名字被廣泛使用，延伸到了福建省更為廣義的綠道和其它的休閑慢行系統(tǒng)。

家里的一位老人家已經(jīng)八九十歲了，當我們推著她的輪椅往山上走，從老人的眼神中就看到福道的價值——她可能已經(jīng)十幾年沒有好好出過門了，她雖然是這個城市的人，但她已經(jīng)不認得城市的變化，而如今她可以到山上來，去看整座城市。

當更多的市民能站在高處看這個城市，有機會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空間格局，也會關注到家園的變化，喚醒一些思考和主人翁意識。比如在福山郊野公園的祈福臺上，市民們還能從很多高樓之間的夾縫里看到福州屏山及山上鎮(zhèn)海樓。作為全國九大名樓之一，它是福州城正北的標志、過去海船入閩江口的“夜航燈”，如今它被一眾建筑擋住，就有遺憾了。只有親眼見到這些場景，才能意識到一座城市山水格局的價值。如果通過福道能讓市民更多的感知城市的山水、感知重要的風貌特征，那么保護城市及生態(tài)就不會只停留在我們這些專業(yè)人員的眼里，而是成為大眾的共識了。

市民可以通過步道登高看到城市山水和空間格局

供圖：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集團

建設福道的過程中，我們遇到了很多的障礙和困難，很多想法的實現(xiàn)都經(jīng)歷了從無到有的過程。因為作為國內首創(chuàng)的鋼架鏤空設計城市森林步道，我們沒有相關經(jīng)驗，很多處理方式都是在建造過程中慢慢摸索的。

2020年8月，福建對全省綠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，在福建省“十四五”城鄉(xiāng)基礎設施規(guī)劃中，明確提出了打造具有福建地域特色的“萬里福道”，也出臺了《福建省福道規(guī)劃建設標準》，進一步規(guī)范和指引大“福道系統(tǒng)”建設。福道不是一個孤立的建筑項目，也不僅僅是一個網(wǎng)紅打卡地，在這一基礎上，我們希望有更多的福道，更好的實現(xiàn)無障礙通行、更好的融入生態(tài)。對于如何提升整個慢行系統(tǒng)，提高市民們的體驗感，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求去做。

市民可以通過親水區(qū)域近距離感受水體生態(tài)

供圖：福州市規(guī)劃設計集團

金牛山的福道落成后的幾年里，國內很多城市來考察，后來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做出一些類似的樣式，有些甚至直接照搬過去。但有些項目，沒有充分考慮本地的條件和需求，也沒有把領會福道最重要的核心——對在地特征的體察、對生態(tài)的保護意識。如果為了建設一條步道，往山上開大量的機械工程車，如果在步道建設之前先把山上的樹木砍得差不多了，那么再好的設計理念也就成了空話。

2023第二屆三聯(lián)人文城市獎以“流動的公共”為主題，希望在經(jīng)歷了個體感受和情感的變化后，我們能以更主動的觀察和發(fā)問，在城市中創(chuàng)造出新的、具有能量的公共空間，在多重空間的交疊中發(fā)現(xiàn)具有存續(xù)性、生命力的公共領域，以此更進一步推動中國城市的社會價值與人文關懷。

獎項設置：

公共空間獎（人與場所）

旨在表彰體現(xiàn)人文關懷、推動社會公平、提升城市公共生活質量的城市公共空間，包含建筑/規(guī)劃等實體空間實踐。

建筑貢獻獎（人與建筑）

旨在表彰出色的建筑單體或群體設計，通過建筑本身及其賦予的空間功能，為改變人們的生活起到積極作用，甚至帶動區(qū)域或城市整體人文發(fā)展，可以是新建、改建或修復的建筑項目。

社區(qū)營造獎（人與社區(qū)）

旨在表彰有規(guī)模的、對居民共同生活具有啟發(fā)意義的營造活動，可以包含社區(qū)空間營造、社區(qū)環(huán)境治理與社群運營等社區(qū)實踐。

生態(tài)友好獎（人與自然）

旨在表彰尊重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、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存、為城市實際發(fā)展提供綠色、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解決方案的設計實踐/技術研究，包含生態(tài)修復、綠色建筑、城市景觀等。

城市創(chuàng)新獎（人與城市活力）

旨在表彰在城市的社會意義和人文關懷上積極探索的、有實驗性和創(chuàng)新性的項目，包含空間設計、公共藝術、城市事件等實體或非實體項目；或者積極尋求更好城市人居生活，為解決包括交通、醫(yī)療、教育等城市問題而做出創(chuàng)新探索的長效實踐。

評獎范疇：

2020年7月1日-2023年3月31日內建成的、在中國境內的實體或非實體項目，包括建筑單體、景觀空間、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、社區(qū)營造、創(chuàng)新實踐以及非實體的城市公共性事件和系統(tǒng)解決方案。

評獎維度：

人文 HUMANITY

貼近城市生活，尊重真實需求

公共 PUBLIC

促進公共生活的舒適與完整性，激發(fā)大眾的參與，滿足人們生活的尊嚴、平等與價值感

創(chuàng)新 INNOVATION

開拓未來的愿景，為解決當下的社會問題提供新的可能

美學 ESTHETICS

喚起豐富生活和文化的想象力，影響城市與市民的審美意識

評獎流程：

2023年4月-5月

評獎啟動，提名團提名

2023年6月

初審團針對提名項目進行投票，評選出入圍項目

2023年7月-9月

終審團針對入圍項目進行實地考察

2023年9月

終審團終評會

2023年10月

第二屆三聯(lián)人文城市獎頒獎典禮·成都

組委會：

主辦方三聯(lián)生活傳媒代表

組委會主席：李鴻谷

組委會成員：賈冬婷/李偉/吳琪/曾焱

項目統(tǒng)籌：賈冬婷

項目執(zhí)行：潘鴻/宋洋/王菲宇/

袁瀟雪/俞冰如/吳小霜

提名團：（按拼音首字母排列）

各領域代表人士

陳楸帆/陳文/崔燦燦/董功/董灝/段煜婷/何健翔/何勍/何哲/何志森/姜珺/姜宇輝/金秋野/雎安奇/李迪華/李涵/李虎/李倫/李翔寧/李曉鴻/李振華/梁琛/梁永安/龍瀛/劉珩/劉悅來/柳亦春/魯安東/馬瀧/馬寅/毛繼鴻/毛尖/倪陽/聶榮慶/龐偉/宋壯壯/沈志軍/蘇丹/孫海霆/孫莉/孫倩/唐克揚/陶冶/童明/汪莎/王輝/王南/王子耕/吳洪亮/夏至/嚴飛/嚴明丹/閆士杰/姚東梅/易海貝/易立明/章明/趙元超/支文軍/朱競翔/朱小地/莊慎/張宇星/左靖/btr

初審團：（按拼音首字母排列）

建筑及規(guī)劃界權威專家

高世名 | 中國美術學院院長、教授

胡如珊 | 如恩設計研究室創(chuàng)始合伙人

李曉江 | 中國國城市規(guī)劃設計研究院原院長

李興鋼 | 中國建筑設計研究院總建筑師

劉家琨 | 家琨建筑設計事務所主持建筑師

馬巖松 | MAD建筑事務所創(chuàng)始合伙人

孟建民 | 中國工程院院士

王建國 | 中國工程院院士

吳志強 | 中國工程院院士

朱 锫 | 中央美術學院建筑學院院長、教授，耶魯大學客座教授

終審團：

建筑及文化界權威專家

終審團主席

張永和 | 非常建筑創(chuàng)始人、主持建筑師，美國建筑師協(xié)會院士，MIT榮休教授

終審團成員

迪耶·薩迪奇（Deyan Sudjic）| 英國倫敦設計博物館名譽館長

戴錦華 |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

汪民安 | 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

項 飆 | 人類學家，德國馬克斯·普朗克社會人類學研究所所長

周 榕 | 當代建筑及城市評論家，清華大學建筑學院副教授

李鴻谷 | 三聯(lián)生活傳媒有限公司總經(jīng)理，《三聯(lián)生活周刊》主編

指定獨立計票機構：

普華永道中天

負責統(tǒng)計和復核選票的工作，

終審統(tǒng)計結果將在頒獎典禮前對外保密。

視覺設計：

another design

三聯(lián)人文城市聯(lián)絡方式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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